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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我叫雲峣,是你失散多年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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紛雜的腳步聲自街道盡頭傳來,十幾個手持長棍的漢子迅速往人群跑來,為首之人大喝著“捉拿賊人”,是那圓臉少年家來的幫手。

雲峣搖搖頭,鄙視地看著縮到馬車邊的圓臉少年:“打不過就是打不過,認個輸我也不會嘲笑你。叫人算是怎麽回事?”

圓臉少年明顯被他打怕了,邊往馬車裏鉆邊色厲內荏道:“我叔叔是玉山派和豐堂堂主,你有膽就留個名字,給我等著!”

說話間,十幾個做家仆打扮的漢子已經穿過人群,將雲峣團團圍困在中間,棍棒齊刷刷磕向街上的石板地面,震懾意味十足。

雲峣成功地被敲棍聲嚇得一哆嗦,一個漂亮的跟頭翻出包圍圈,站在沿街的墻頭上搖頭嘆氣道:“一群人欺負我一個,真是沒品。記住了,我叫雲峣,是你失散多年的祖宗。”

司映白混在人群裏上下打量他,實在想不通這個人又是抽了什麽風。

那圓臉少年明顯被激怒了,漲紅著臉竄出馬車,指著墻頭大罵:“好,姓雲的,我記住你了,我看你有多大的能耐,給我……”

他對上雲峣戲謔的眼神本就害怕,一耷拉眼正好看見了宣陽身上的淺青色校服,硬生生把那個沒能出口的“上”字憋了回去,連滾帶爬地跳下車轅,抹著眼淚鼻涕撲向宣陽:“宣師兄,我是和豐堂弟子於孝,這個人姓雲的他無視您的指令,這種時候還敢在上街溜達。弟子代表門派教訓他,他竟口出狂言,眼裏哪裏有您,哪裏有掌門啊。”

和豐堂是玉山派外門下設的小分堂,連帶堂主都是外門弟子。宣陽連和豐堂大門朝那邊開都不知道,自然不認識這於孝是何人,只覺門下弟子哭著告狀分外丟人,皺眉道:“夠了!”

雲峣已經坐到墻頭上看戲了,他一雙長腿悠哉地耷拉著,順手薅了身旁的狗尾巴草咬著,怎麽看怎麽不正經。

宣陽揮開摸眼淚的圓臉少年,揚聲道:“各位鄉親,在下玉山派本代掌門首徒宣陽,奉命前來調查門下弟子遇害一事。近來寧霞鎮附近常有邪魔出沒,大家都小心一些為好。切莫再如今日這般聚眾鬧事了,都散了吧。”

玉山派在江南一帶威望極高,宣陽一發話,看熱鬧的人立即做鳥獸散,各回各家,只剩下於孝的仆從以及墻頭上的雲峣。

於孝看著雲峣那副不把萬物放眼裏的樣子就來氣,但當著宣陽的面實在不敢再作妖,只得聲淚俱下地繼續哭訴:“宣師兄,這個叫雲峣的,您不處理嗎?”

宣陽冷冷瞥他一眼,走近墻頭,仰頭正要開口,就在這時,雲峣“呸”一聲吐掉叼在唇邊的狗尾巴草,正好掉在宣陽腳下。

司映白皺眉瞪了墻上的人一眼,走上前和聲勸道:“宣師兄,正事要緊,別跟他計較了。”

方才的一瞬間,雲峣的唾沫星子都差點濺到宣陽臉上,若非宣陽一向好脾氣,早拔劍上墻跟他動手了。

豈料雲峣根本不是個會看人臉色的主,他雙臂一撐跳下墻頭,笑嘻嘻地盯著司映白秀麗的眉目,兀自欣賞了片刻,而後挑眉道:“這位美人兒,你在為我說話嗎?不必。”

司映白只想堵上他這張嘴,徑直上前將人扯到一邊,低聲罵道:“你又做什麽幺蛾子?”

“想你了呀。”雲峣低頭貼著她耳朵道,“好些天不見了,你難道不想我嗎?映白。”

他聲音壓得極低,但在場的都是修道之人,耳聰目明,自然全部聽得一字不落。

餘蘭自從拜入師門就認識司映白這位二師姐,多年來關系雖算不上親厚往來卻很頻繁,見一個忽然出現的陌生男子竟與司映白拉拉扯扯,一時只覺得自家師姐被登徒子占了便宜,快步走上前:“你是什麽人,離我師姐遠點!”

雲峣正黏在司映白身邊打算再說兩句貼心話,被打擾了也不惱,笑著轉身:“我是映白自小青梅竹馬的郎君,這位小妹妹,有什麽問題嗎?”

“你,”餘蘭不可置疑地看向司映白,“師姐,他真是你拜入師門前的……”

“別聽他扯!”司映白一把推開沒骨頭似的要靠上自己肩頭的雲峣,無奈道:“他是我拜入師門前的朋友,但不是什麽青梅竹馬。”

“映白,”雲峣聞言不樂意了,掐著嗓子裝腔拿調,“咱們兩家父母之前可都講好了,只待你及笄我加冠便成婚,後來你入了仙門,經年不見,是不是已經把我忘了?”

他說著竟微紅了眼角,還要上手扯司映白衣袖,神態表情拿捏得恰到好處,將一個被負心女拋棄的癡情郎演得淋漓盡致。若非在場之人都知道司映白的為人秉性,怕是會信以為真。

宣陽笑著走上前道:“雲公子性情率直灑脫,雖非修道之人,卻著實令人羨慕。既然你與司師妹認識,今日可否給在下一個面子,權當一場誤會如何?”

“好說好說。”雲峣十分大度,擺擺手表示不在意,有禮有節地對宣陽拱手一揖,“你便是映白的大師兄吧?我常聽映白提起你,果然儒雅不凡,仰慕已久。”

宣陽忙彎腰還禮,口稱不敢當。

於孝本還想接著宣陽的勢狐假虎威一把,結果見雲峣竟三言兩語跟玉山派掌門坐下首徒客套上了,只得灰頭土臉地縮到一邊,生怕雲峣這位大爺再來找自己麻煩。

宣陽入玄門前乃是世家公子,謙謙有禮,場面上的話能說會道,很對雲峣的脾性。司映白皺眉看雲峣和他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恭維,頭疼不已傳音給一旁躍躍欲試的武大紅:“他平時都是這麽不要臉嗎?”

“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君上,他就是心情好而已,”武大紅很不滿,“不然這些人類配跟君上說話嗎?”

司映白索性不搭理他們,環視四周錯落有致的房舍。方才巷子裏擠了一群人,這會兒看熱鬧的人散去,才發現它雖不寬闊,但也絕對算不上狹窄。青石板小巷子盡頭是潺潺溪流,隱在江南的白墻黛瓦中自有一份意境。

唯有巷子中間華麗的馬車格格不入,司映白的視線在馬車上停留了片刻,神色驀地一頓。

電光石火間,明決劍出鞘,雪刃曜出寒光,破空劈向巷子中唯一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。

馬車四角的五彩絲絳隨著勁風上下翻飛,懸掛其上的香囊卻紋絲不動,直至劍意逼近,四只香囊忽然滲出森森黑霧,黑霧愈演愈烈,短短一瞬間,漆黑的魔氣竟將整輛馬車環繞地密不透風。

“鏗鏘”一聲,明決劍抵上馬車上方,蕩開的靈氣將四周空間扭曲到變形。

眾人根本反應不及,甚至看不清映白究竟何時出的手。只見縮在一邊的於孝兩腿抖成篩子,身下的青石板濕了一片,竟被嚇得尿了褲子。

宣陽臉色一變,出手定住於孝身後的家仆,佩劍出鞘指向他脖頸:“不想死就老實點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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